第三十九章 浸透在果实中的杀意
冰是晚上直接梦进城的，以他所见，此地根本称不上城镇，占的地域不算小，但是建筑上则完全没有一个城镇的样子。路是完全靠踩出来的，应该才下过雨，满是泥泞。一路走来看到的是茅草屋、茅草屋还是茅草屋，整座城没有一个建筑是石制的，唯一一座三层的木制小楼是奇露最高行政机关议事会的所在。莱威德的任何一座村庄都比这里有气派。而且奇露族的族人更是一个个面黄肌瘦好像长期营养不良似的。
“拉尔不会想在这种穷乡僻壤弄到补给再找些村民去送死吧！”冰越看心越冷。但是他发现街道上偶尔出现的巡逻士兵却一个个英武不凡，虽然看上去依旧瘦小，若是穿上莱威德战士那沉重的铠甲似乎根本就站不起来。不过并不粗壮的臂膀中仿佛蕴藏着巨大的力量，凌厉的眼神让人有些不寒而栗。那种气势不是莱威德的骑士或是盗贼团的兄弟可比拟的，纵使这两者已是人中豪杰。
“铛铛铛……”城北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零散的巡逻士兵很快整合起来，汇聚成一支整齐的队伍直奔城北。
“怎么了？”冰随便找了身旁的一人问道。
“魔兽又开始袭击了！”
“魔兽！”冰一听这两个字兴趣就来了，平时一向把魔兽战术研究会的虚名挂在嘴边，今天要是能和魔兽打上一场就名副其实了。想着他便跟在队伍后面。
林神城没有护墙，那些用发育不良的树枝树干扎成的护栏几乎什么也拦不住。冰不禁怀疑艾丝族的目标方向，毕竟瘦死骆驼比马大，莱威德的边防如何不济也应该比这个强。
行至城北便看见巡逻兵士已经和魔兽干上了。那是群魔兽外表上看似熊，不过皮肤上附着鳞甲，尾巴粗壮跟鳄鱼差不多，靠下肢站立有正常人两个那么高，以上肢攻击，下爪快且狠。从那样的体形和速度上看已经可以预见其破坏力了，正常人挨不了一下。奇露族战士使用的武器为长枪，从表象上看也不是什么上等的金属打造，实战中大约连魔兽的鳞甲都刺不穿。但他们的使用者却骁勇异常，对抗如此强大的魔兽却并不是利用人类小巧灵活的身体以速度优势攻击其弱点，而是硬碰硬的跟它们拼力量。不只如此，场面上几乎形成一对一。当然，现在只有这么几个人是最重要的原因。不过可以说仅仅从力量上看，这些人并不比阿塞斯战士大赛的前40强差。
野兽的眼神是纯净的，这是冰多年看人与自然的总结，无论多么嗜杀的动物其动机只是为了生存。但是现在面对魔兽的眼神却是浑浊的，而且目光中居然有那么一丝感觉和正在与他们对抗的奇露族战士相同。炎之冰是没有那么专业的探索精神盯着魔兽的眼睛看本质，现在的他只是在挡住其中一只扫向某个战士的尾巴时正好撞上了那混沌的眼神。
那些畜生也不笨，在用爪击破不了面前人类严密的防守时以尾巴攻向对手毫无防护的腰部。生于山野的战士向来不会穿防御力太强的护甲，否则一段山路跑下来没见到对手自己先累垮了。冰见到这个情形当然义不容辞的上前挡住那致命的一击。既而轻轻一扬手，那家伙能爬起来也是在十米开外了。
“谢谢！”刚被冰救了一命的战士轻轻点头向他致意，而后立即投入到对其他魔兽的战斗中。此人看上去年龄并不大，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和所有冰见过的奇露战士一样，瘦，结实，朴实的脸，凌厉眼神中充满希望。他开始期盼着拉尔能为盗贼团带来这样一群同伴，一群看上去并不太强的可靠存在。
奇露族战士似乎没有伤害那些魔兽的意思，挡住其攻击后只是用枪柄狠狠的捅它们，老实说用那种劣质枪头也增加不了多少伤害。其间也有人受伤，鲜血淋淋，继续战斗的人却没有一丝的愤恨，接着用这种温柔的方式教训着入侵者。渐渐的，那群魔兽的眼神一点点变得清澈，攻击的密度降了下来，直至完全停止。其中的最壮实的那只应该是头领，狠狠的晃动下脑袋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然后整群魔兽调转过头，消失在黑夜里。
奇露的战士搀扶着受伤的同伴很有秩序的向城中医馆的位置走去，那个被冰所救的青年依旧是轻轻的鞠了躬淡淡的说了声谢谢便随队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就是奇露人呢！感觉怎么样？”拉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冰的身旁。
“平静恬淡得仿佛一潭清水，无惧无恨，超脱自然。只是有点呆板所以不能用可爱来形容吧，不过让人感觉得很舒服。”
“他们就是如此，和他们相处久了内心也能得到宁静。我也是因此选择了驻留在这片土地。”
“哦！难道你不是这里人吗？”
“不说这个了。”拉尔轻摇头PASS掉这个话题。“谈谈正事吧！好消息是族长已经给我们足够的补给，坏消息则是奇露族不会出兵帮助我们。”
“算了。粮草充足也就够了，战争这玩意本来就该靠自己。而且我也不想把这群单纯的人带到战场之上，那里的对手可不是用枪柄就能赶跑的。”
“那个顾虑倒是不必，他们在真正的战场上不会如此手软。只是因为奇露人认为生长在这片土地的所有生灵都是奇露神的孩子，与他们是兄弟同胞，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痛下杀手。而且……”拉尔说到这里顿了下：“而且今晚那群鳄尾熊怪袭击城市也并非它们的本性。”
“恩！我也觉得那帮魔兽的眼神不对呢！似乎受到什么的蛊惑。”
“他们吃了莎罗天树的果实才会变成这样的。”
“果实！难道吃下去就会发狂吗？”
“不完全是吧！那种果实少量食用可以增强力量，吃多了便会迷失本性。奇露族战士力量的源泉也就在此。”
“怪不得他们一个个劲都那么大呢！”精神A笑道：“原来整支部队都是兴奋剂罐子。”嘴上却对拉尔说：“你能不能弄一个给我尝尝。”现世中大多吸毒者都是从一个好奇开始堕入无尽的深渊，冰在梦中走了这条老路。
“没问题。”拉尔说着叫住一个战士，交谈了两句，那人便从怀中掏出一个果实。从他对话时谦卑的神态看出拉尔在奇露族拥有极高的地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就是了。”拉尔将果实递给冰。
“哇！这玩意好像在血里面浸泡过一样，真的能吃吗？”冰调笑着接过果实。手中之物比正常的苹果要小一点，通体幽暗的血红色。他用指甲在其上划了道口子，里面渗出的液体从表象上看和血液根本没有区别。
“神树之血，便是它的名字。”
“尝尝先。”冰说着咬了口，一股酸苦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靠！怎么这么……”
“杀！”巨大的声音在冰脑子里炸开，眼前浮现出一片风火连天哀鸿遍野血流成河嘶鸣悲哭的修罗场景。“杀！”从那茫茫血海中翻腾而起的怨气仿佛一只黑色的大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杀！”如山的尸骸上站立着一个魁梧的男人，长发其腰，每一丝一缕都似锋利的刀刃，暗红色的血水附着于其上，仿佛嗜杀的魔王。他似乎发现冰在望着自己，缓缓的回过头，暴虐的眼神中疯狂而坚决的杀意犹如一记凶猛的重拳打在冰的胸口。
“咳咳咳……”冰剧烈的咳嗽起来，将嘴里的果实吐在地上，看上去就像在吐血。
“不要，不要啊！”在他吐尽最后一丝液体的那刻，一阵细微的呐喊伴随着零碎的抽泣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眼前已模糊的画面中那幽暗的天空里落下一粒晶莹清透的泪水，“叮咚”的一声在暗红的海洋中砸出一片清纯的蓝。
“你怎么了？”拉尔轻拍冰的右肩。
冰伸手抹去嘴角的血红果汁，仰头望向莎罗天树树干的方向。林神城的居民永远只能看见半边天，另外的半边被粗壮繁密的枝干完全遮蔽住。
“奇露族受到森林之神的庇护却仅有今天这般惨淡的景遇，想来都是出自那棵现世之神的手笔吧！”冰终于理解到拉尔所说：“那到底是奇露神的杰作还是奇露神的痛。”的意思了。
“是啊！它的枝干挡住了阳光，它的根系疯狂的汲取大地中的水与养分，导致这片土地上的任何植物都无法正常的生长。奇露人往往花上几倍的努力才能得到正常大地上一半的收获。从村子向北进入天树的覆盖区，你不会看到地上有任何活着生物的存在。”
“奇露人没打算离开这里吗？以他们勤劳的本质只要去到一块稍微肥沃点的区域就能过上美好的生活。”
“奇露族的区域内已经没有肥沃的土地了，莎罗天树的枝干已经将奇露大部分土地覆盖，剩下区域的土壤也已经相当贫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没想过迁移走吗？难道还执著着一个族或是国家的虚名吗？奇露被天树吞噬是迟早的事了，他们难道连这个都看不到！他们看不到，被称为传说中剑圣的你也看不到吗？”
拉尔暗叹了口气，问道：“冰阁下你信仰神吗？”
冰摇摇头。
“那你能理解别人对神的信仰吗？”
冰沉默了。信仰，人可以没有，但是一旦拥有便可为之粉身碎骨，哪怕外人从此之中根本看不到闪光的未来。
“奇露人对森林之神无比的崇敬，对这棵让他们受尽苦难的天树亦是如此，他们认为莎罗天树就是森林之神在现世的化身。可以看到奇露族的城市没有石制的建筑，因为没有必要，这座城每隔两三年就要向南迁徙一次，不然就会被天树的枝干吞噬，终年不见天日。如果奇露人执著的仅仅是一个属于自己的族的领地名号，他们大可以一次迁徙至奇露最边缘的区域，那里受到的天树的影响相对要小，而且不用如此辛苦的辗转。但是他们没有，在这群人心里，越靠近莎罗天树就是越靠近森林之神既是越靠近心中的那片希望之光。他们认为现在的苦痛不过是神对他们的考验，只要诚心的信仰终有一天神会给他们一个无比光辉的未来。”
“但是那棵大树根本就是想杀了所有的人！”这是冰从刚才脑海中闪现的画面里得到的结论。“看得出来这里的人很崇敬你，你快告诉他们那棵树根本就是个恶魔！”
拉尔摇摇头说：“你认为有用吗？”
现世中科技发达，已经证明神这种物质根本就不存在。而就是这种不存在的东西都被无数人供奉在生命之上，何况是真的有神存在的梦世界了。于是冰无语。
“不过我们的这位现世之神在奇露的黑暗期拯救过这个族。”
“哦！说来听听。”
拉尔朝北而坐，面对着无尽的黑暗与深邃，背后的微微火光将那头银白的长发染得橘红。他用很平和的声音给炎之冰这个异世界的人讲了一个故事，一个莎罗天树的故事。很多年后冰在思索命运这个话题时发现很多人给自己定论为自从踏上这片大陆的第一步开始便会顺着命运铸造好的阶梯一步步走上被安排的道路，既而回想到这里。他发现如果没有这个故事可能一切的发展都出呈现一个不一样未来，可惜被命运安排的道路上是没有如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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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尔不会想在这种穷乡僻壤弄到补给再找些村民去送死吧！”冰越看心越冷。但是他发现街道上偶尔出现的巡逻士兵却一个个英武不凡，虽然看上去依旧瘦小，若是穿上莱威德战士那沉重的铠甲似乎根本就站不起来。不过并不粗壮的臂膀中仿佛蕴藏着巨大的力量，凌厉的眼神让人有些不寒而栗。那种气势不是莱威德的骑士或是盗贼团的兄弟可比拟的，纵使这两者已是人中豪杰。
“铛铛铛……”城北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零散的巡逻士兵很快整合起来，汇聚成一支整齐的队伍直奔城北。
“怎么了？”冰随便找了身旁的一人问道。
“魔兽又开始袭击了！”
“魔兽！”冰一听这两个字兴趣就来了，平时一向把魔兽战术研究会的虚名挂在嘴边，今天要是能和魔兽打上一场就名副其实了。想着他便跟在队伍后面。
林神城没有护墙，那些用发育不良的树枝树干扎成的护栏几乎什么也拦不住。冰不禁怀疑艾丝族的目标方向，毕竟瘦死骆驼比马大，莱威德的边防如何不济也应该比这个强。
行至城北便看见巡逻兵士已经和魔兽干上了。那是群魔兽外表上看似熊，不过皮肤上附着鳞甲，尾巴粗壮跟鳄鱼差不多，靠下肢站立有正常人两个那么高，以上肢攻击，下爪快且狠。从那样的体形和速度上看已经可以预见其破坏力了，正常人挨不了一下。奇露族战士使用的武器为长枪，从表象上看也不是什么上等的金属打造，实战中大约连魔兽的鳞甲都刺不穿。但他们的使用者却骁勇异常，对抗如此强大的魔兽却并不是利用人类小巧灵活的身体以速度优势攻击其弱点，而是硬碰硬的跟它们拼力量。不只如此，场面上几乎形成一对一。当然，现在只有这么几个人是最重要的原因。不过可以说仅仅从力量上看，这些人并不比阿塞斯战士大赛的前40强差。
野兽的眼神是纯净的，这是冰多年看人与自然的总结，无论多么嗜杀的动物其动机只是为了生存。但是现在面对魔兽的眼神却是浑浊的，而且目光中居然有那么一丝感觉和正在与他们对抗的奇露族战士相同。炎之冰是没有那么专业的探索精神盯着魔兽的眼睛看本质，现在的他只是在挡住其中一只扫向某个战士的尾巴时正好撞上了那混沌的眼神。
那些畜生也不笨，在用爪击破不了面前人类严密的防守时以尾巴攻向对手毫无防护的腰部。生于山野的战士向来不会穿防御力太强的护甲，否则一段山路跑下来没见到对手自己先累垮了。冰见到这个情形当然义不容辞的上前挡住那致命的一击。既而轻轻一扬手，那家伙能爬起来也是在十米开外了。
“谢谢！”刚被冰救了一命的战士轻轻点头向他致意，而后立即投入到对其他魔兽的战斗中。此人看上去年龄并不大，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和所有冰见过的奇露战士一样，瘦，结实，朴实的脸，凌厉眼神中充满希望。他开始期盼着拉尔能为盗贼团带来这样一群同伴，一群看上去并不太强的可靠存在。
奇露族战士似乎没有伤害那些魔兽的意思，挡住其攻击后只是用枪柄狠狠的捅它们，老实说用那种劣质枪头也增加不了多少伤害。其间也有人受伤，鲜血淋淋，继续战斗的人却没有一丝的愤恨，接着用这种温柔的方式教训着入侵者。渐渐的，那群魔兽的眼神一点点变得清澈，攻击的密度降了下来，直至完全停止。其中的最壮实的那只应该是头领，狠狠的晃动下脑袋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然后整群魔兽调转过头，消失在黑夜里。
奇露的战士搀扶着受伤的同伴很有秩序的向城中医馆的位置走去，那个被冰所救的青年依旧是轻轻的鞠了躬淡淡的说了声谢谢便随队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就是奇露人呢！感觉怎么样？”拉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冰的身旁。
“平静恬淡得仿佛一潭清水，无惧无恨，超脱自然。只是有点呆板所以不能用可爱来形容吧，不过让人感觉得很舒服。”
“他们就是如此，和他们相处久了内心也能得到宁静。我也是因此选择了驻留在这片土地。”
“哦！难道你不是这里人吗？”
“不说这个了。”拉尔轻摇头PASS掉这个话题。“谈谈正事吧！好消息是族长已经给我们足够的补给，坏消息则是奇露族不会出兵帮助我们。”
“算了。粮草充足也就够了，战争这玩意本来就该靠自己。而且我也不想把这群单纯的人带到战场之上，那里的对手可不是用枪柄就能赶跑的。”
“那个顾虑倒是不必，他们在真正的战场上不会如此手软。只是因为奇露人认为生长在这片土地的所有生灵都是奇露神的孩子，与他们是兄弟同胞，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痛下杀手。而且……”拉尔说到这里顿了下：“而且今晚那群鳄尾熊怪袭击城市也并非它们的本性。”
“恩！我也觉得那帮魔兽的眼神不对呢！似乎受到什么的蛊惑。”
“他们吃了莎罗天树的果实才会变成这样的。”
“果实！难道吃下去就会发狂吗？”
“不完全是吧！那种果实少量食用可以增强力量，吃多了便会迷失本性。奇露族战士力量的源泉也就在此。”
“怪不得他们一个个劲都那么大呢！”精神A笑道：“原来整支部队都是兴奋剂罐子。”嘴上却对拉尔说：“你能不能弄一个给我尝尝。”现世中大多吸毒者都是从一个好奇开始堕入无尽的深渊，冰在梦中走了这条老路。
“没问题。”拉尔说着叫住一个战士，交谈了两句，那人便从怀中掏出一个果实。从他对话时谦卑的神态看出拉尔在奇露族拥有极高的地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就是了。”拉尔将果实递给冰。
“哇！这玩意好像在血里面浸泡过一样，真的能吃吗？”冰调笑着接过果实。手中之物比正常的苹果要小一点，通体幽暗的血红色。他用指甲在其上划了道口子，里面渗出的液体从表象上看和血液根本没有区别。
“神树之血，便是它的名字。”
“尝尝先。”冰说着咬了口，一股酸苦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靠！怎么这么……”
“杀！”巨大的声音在冰脑子里炸开，眼前浮现出一片风火连天哀鸿遍野血流成河嘶鸣悲哭的修罗场景。“杀！”从那茫茫血海中翻腾而起的怨气仿佛一只黑色的大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杀！”如山的尸骸上站立着一个魁梧的男人，长发其腰，每一丝一缕都似锋利的刀刃，暗红色的血水附着于其上，仿佛嗜杀的魔王。他似乎发现冰在望着自己，缓缓的回过头，暴虐的眼神中疯狂而坚决的杀意犹如一记凶猛的重拳打在冰的胸口。
“咳咳咳……”冰剧烈的咳嗽起来，将嘴里的果实吐在地上，看上去就像在吐血。
“不要，不要啊！”在他吐尽最后一丝液体的那刻，一阵细微的呐喊伴随着零碎的抽泣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眼前已模糊的画面中那幽暗的天空里落下一粒晶莹清透的泪水，“叮咚”的一声在暗红的海洋中砸出一片清纯的蓝。
“你怎么了？”拉尔轻拍冰的右肩。
冰伸手抹去嘴角的血红果汁，仰头望向莎罗天树树干的方向。林神城的居民永远只能看见半边天，另外的半边被粗壮繁密的枝干完全遮蔽住。
“奇露族受到森林之神的庇护却仅有今天这般惨淡的景遇，想来都是出自那棵现世之神的手笔吧！”冰终于理解到拉尔所说：“那到底是奇露神的杰作还是奇露神的痛。”的意思了。
“是啊！它的枝干挡住了阳光，它的根系疯狂的汲取大地中的水与养分，导致这片土地上的任何植物都无法正常的生长。奇露人往往花上几倍的努力才能得到正常大地上一半的收获。从村子向北进入天树的覆盖区，你不会看到地上有任何活着生物的存在。”
“奇露人没打算离开这里吗？以他们勤劳的本质只要去到一块稍微肥沃点的区域就能过上美好的生活。”
“奇露族的区域内已经没有肥沃的土地了，莎罗天树的枝干已经将奇露大部分土地覆盖，剩下区域的土壤也已经相当贫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没想过迁移走吗？难道还执著着一个族或是国家的虚名吗？奇露被天树吞噬是迟早的事了，他们难道连这个都看不到！他们看不到，被称为传说中剑圣的你也看不到吗？”
拉尔暗叹了口气，问道：“冰阁下你信仰神吗？”
冰摇摇头。
“那你能理解别人对神的信仰吗？”
冰沉默了。信仰，人可以没有，但是一旦拥有便可为之粉身碎骨，哪怕外人从此之中根本看不到闪光的未来。
“奇露人对森林之神无比的崇敬，对这棵让他们受尽苦难的天树亦是如此，他们认为莎罗天树就是森林之神在现世的化身。可以看到奇露族的城市没有石制的建筑，因为没有必要，这座城每隔两三年就要向南迁徙一次，不然就会被天树的枝干吞噬，终年不见天日。如果奇露人执著的仅仅是一个属于自己的族的领地名号，他们大可以一次迁徙至奇露最边缘的区域，那里受到的天树的影响相对要小，而且不用如此辛苦的辗转。但是他们没有，在这群人心里，越靠近莎罗天树就是越靠近森林之神既是越靠近心中的那片希望之光。他们认为现在的苦痛不过是神对他们的考验，只要诚心的信仰终有一天神会给他们一个无比光辉的未来。”
“但是那棵大树根本就是想杀了所有的人！”这是冰从刚才脑海中闪现的画面里得到的结论。“看得出来这里的人很崇敬你，你快告诉他们那棵树根本就是个恶魔！”
拉尔摇摇头说：“你认为有用吗？”
现世中科技发达，已经证明神这种物质根本就不存在。而就是这种不存在的东西都被无数人供奉在生命之上，何况是真的有神存在的梦世界了。于是冰无语。
“不过我们的这位现世之神在奇露的黑暗期拯救过这个族。”
“哦！说来听听。”
拉尔朝北而坐，面对着无尽的黑暗与深邃，背后的微微火光将那头银白的长发染得橘红。他用很平和的声音给炎之冰这个异世界的人讲了一个故事，一个莎罗天树的故事。很多年后冰在思索命运这个话题时发现很多人给自己定论为自从踏上这片大陆的第一步开始便会顺着命运铸造好的阶梯一步步走上被安排的道路，既而回想到这里。他发现如果没有这个故事可能一切的发展都出呈现一个不一样未来，可惜被命运安排的道路上是没有如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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